星辰文艺丨云盖山人：看《湖湘先贤图赞》，探索湖湘文化的来龙去脉

　　近日，山人偶然在长沙地铁1号线省政府站1号出入口的站厅内，看到了在这里设立的“湖湘先贤”主题雕塑墙，墙上以铸铜与石材雕塑艺术形式，精致地刻绘了屈原、贾谊、周敦颐、张栻、王夫之、魏源等6位湖湘先贤图象。设在图象旁的《湖湘先贤图赞》，宣扬他们对湖湘文化作出的卓越贡献，“图赞”中写道：“屈子峻拔，守清洁之禀性;贾生深敏，发性命之浩叹。濓溪爱莲，出污泥而不染;南轩布道，执讲席而垂范。船山之窜伏丛棘，存其忠贞;默深之撰述海国，显其肝胆。”

　　山人对这“湖湘先贤”主题雕塑墙特别感兴趣，很想从《湖湘先贤图赞》探索湖湘文化之来龙去脉，好好学习领会湖湘文化精神。于是就循着《湖湘先贤图赞》认真查找了这6位湖湘先贤的事迹。这样一来，首先就清晰地了解到湖湘文化源于楚文化，而楚文化的代表人物屈原，是在他受政治迫害流放到湖南沅江、湘江流域，开始了他忧国忧民流芳千古的文学创作历程，也才有了后来流芳百世的“惟楚有材，于斯为盛”。屈原对“楚材”的形成，对湖湘文化的形成有开创之功!

（《湖湘先贤图赞》。）

（《湖湘先贤图赞》。）

（屈原。图片均由作者供图）

　　湖湘文化的核心所在心怀天下、忧国忧民、勇于求索，在屈原的诗歌中就有很好的体现，如：“长太息以掩涕兮，哀民生之多艰”，“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”。居原确实在当时楚国衰落昏暗之时依然“峻拔”，守住了他与生俱来天生的“清洁”资质。

　　在屈原之后，西汉初年贾谊承袭光大了发端于屈原的湖湘迁谪文学。他发挥了杰出的思想洞见、文学才华，“深敏”地承继传承了屈原爱国情操，“发性命之浩叹”，撰写了大量骚体辞赋，如：《吊屈原赋》、《鹏鸟赋》等，强调对人格操守的坚持和忧国忧民的情怀，奠定了湖南文化心怀天下，爱国忧民之特点。而且他将学术与谋略完美结合，积极投身于政治实践、社会变革。在他担任长沙王的太傅不到4年，就以杰出的政治睿智，利用长沙王老师的身份以及与文帝的密切关系，协助朝廷稳定了南部边境，有效调和了二者关系，使长沙王室始终与汉廷保持一致，长沙国政局趋于稳定。他为湖湘知识分子“经世致用”开创了榜样，使“经世致用”成了湖湘文化中又一重要特点。

　　随着历史的变迁发展，湖湘文化也在不断发展。到了北宋时期，湖南出了周敦颐，世称濂溪先生，是宋明理学的开创者（宋明理学的领军人物程灏、程颐都是他的学生）。他是第一个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重大影响的湖湘学人。岳麓书院有副对联：“吾道南来，原是濂溪一脉;大江东去，无非湘水余波。”高度概括了周敦颐在湖湘文化、中华文化史上的地位。他在当时儒、佛、道合流的形势下，继承《易传》和部分道家以及道教思想，开创理学，强调人的价值和作用，主张：“惟人也，得其秀而最灵”，在人群中特别突出圣人的价值和作用，认为“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，而主静，立人极焉“。其学说被奉为官方哲学，历代谥封、褒荣不断提高。周敦颐为理学之开山，开拓了湖湘文化中“敢为天下先”的创新精神。他的《爱莲说》，实际表明了他洁身自爱的高洁人格。他平生不慕钱财，爱谈名理，他认为“君子以道充为贵，身安为富”，确实是“濓溪爱莲，出污泥而不染”。

　　濂溪先生开创理学后“让湖湘文化有了地位”，许多学子都喜爱湖湘喜爱他。南宋的张栻，世称南轩先生，从小跟着从政的父亲在湖南求学，就很崇仰濂溪先生，潜心理学。孝宗乾道元年(1165)，受湖南安抚使刘珙之聘，主管岳麓书院教事，在此苦心经营三年，使书院从学者达数千人，成为一代学宗。书院办学的宗旨是宣传理学的思想、反对功名利禄之学，形成和确立了具有自己学术特点的湖湘学派，是湖湘学派集大成者，“南轩布道，执讲席而垂范”不是虚名。当时，他与著名思想家朱熹齐名，朱熹曾专程来岳麓与张栻切磋学术，著名的“朱张会讲”就是在岳麓书院开讲，从此岳麓书院声名大振，湖湘文化更上一层楼!

　　在张栻之后把湖湘文化、把理学更加向前发展并推向极致的一个人就是王夫子，因他晚年隐居衡阳县曲兰镇石船山下湘西草堂，著书立说十七载，自号船山老人，人们尊称他为王船山。他所处时代明末清初，社会思想混乱，唯心唯物学术繁杂可谓遍地“丛棘”， 而他确实是“窜伏丛棘，存其忠贞”勤奋学习，19岁时到长沙岳麓书院读书，在这里饱览藏书，专注学问，为以后的学术思想打下了良好的基础，从而学问博大精深，在治经、评史、说子、议政、论诗等众多领域均有建树;他继承和总结了岳麓书院乃至更早的湖湘文化之大成，以朴素唯物主义、大汉族中心观、经世致用、务实重“行”、济世救民、限制绝对君权、变化日新、知行统一、扎实作风、投身实践、坚毅不拔等等观点和行为，非常大地影响着湖南后世的知识分子乃至整个社会，成为了继周敦颐之后湖湘文化中的第二根标杆，湖南人心中的第二尊精神偶像。

　　湖湘文化总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发展。在清朝晚期，湖南出现了一些有实学精神的湖湘学人，其中的杰出代表是魏源，地道的湖南人，名远达，字默深。他继承和发展了以王夫之为代表的湖湘理学的实学传统，发展出自己独特的“以经术为治术”的实学理念，在求学考试和入幕参佐的生涯中，秉持这一实学精神，投身到晚清的学术、政治、经济变革大潮中去，并且多有创拓，引领了一时风气。特别是他顺应“睁眼看世界”的历史潮流，极力摈弃“天朝中心”的观念，主张“师夷长技以制夷“的思想，为抵御西方蛮“夷”的侵略必须学习掌握他们的先进技术。他提倡进行革故鼎新，“效西洋之技”，不仅主张学习西方军事工业方面的制造技术，而且要引进西方的科学思想、经济思想和政治思想。这真是：“默深之撰述海国，显其肝胆”。

　　经过魏源的复兴与推进，使得传统湖湘文化“敢为天下先”及其“经世致用”的思想，成为了近代湖湘人物探求中国近代化突围的思想武器。继之有曾国藩、左宗棠等人发起的洋务运动和以谭嗣同为代表发起的维新变法，把魏源的主张付诸实践。从而促进了近代湖湘文化理论与实践的新发展，在中国近代化突围中引领了革新的浪潮，从而使得湖湘文化发展成为了一种实学型的近代湖湘文化。

　　这《湖湘先贤图赞》确实好，使我弄清楚了湖湘文化的来龙去脉!

　　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云盖山人，老一辈新闻人，当过记者、编辑，然后一直在市级党委和政协部门从事宣传工作。今年七十七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