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丨刘志宇：借煤油灯

（星辰拍客 众樱/摄）

　　题记：现在的我，依然深信善有善报，平日积累的善良，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报在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身上，不管是曾经布施出去的硬币，还是随手帮忙的开门，抑或者乐于助人而不求回报的善良秉性，终究，会有回报!

　　今年去雄叔家拜年，雄叔一见我就说：“志宇，你小时候就很善良。那时候我就知道你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。”雄叔是我的表叔，原来他与我家是邻居。听他这么说，我很不好意思，更是丈二和尚，摸不着头脑。 雄叔见我这样，就说：“你还记得那年我到你家借煤油灯的事情吗?”雄叔这么一提，我想了半天，终于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件事情。 那是我读初中的时候。

　　我从几里路远的学校放学回家，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，刚走到家门口，就碰到雄叔到我家来，说是要借煤油灯照明。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母亲知道我回来了，便大声说：“志宇，你把那盏大号煤油灯拿给雄叔。”还笑着补了一句：“记得把煤油倒出来啊。”我飞快地去堂屋取煤油灯，心里犯嘀咕，把油“倒出来”?母亲平时不是这样啊，尽管那时煤油十分珍贵，按人分配，买油要凭票。我们家为供我和妹妹们做作业，才特意买了一盏大号煤油灯，平时做事都用那墨水瓶改装的小灯。但是，按母亲的性格，决不会这样做得出啊。想到这里，我把大号煤油灯旋开，再把煤油瓶打开，往灯里加满煤油，才把灯递给了雄叔。我发现雄叔接过灯，不由得一愣，看了我一眼才离开。

　　吃晚饭时，妈妈好像不经意地问我：“你把煤油倒出来了吗?”我说：“没有。”母亲笑了笑说：“哈哈，还算懂事。”这时我才知道母亲是故意考我的，因为母亲是个乐天派，平常最喜欢开玩笑。 那天晚上我们四兄妹是各执一盏墨水瓶做的煤油灯完成作业的。 很多儿时的趣事我都记得，可独独把雄叔借煤油灯这事忘了。因为那时当老师的父亲在学校、在家里都要我们学雷锋，而我母亲总是听父亲的。这借煤油灯只是我少年时期的一桩小事，没有进入我的记忆之中。可想不到雄叔还记得。

　　回家后，我给年近80岁的老父亲说起了这件事。父亲默默地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他前几年写的一本回忆录，翻到写雄叔的那一页，递到我的面前，只见上面这样写道：“我家土砖放在碗丘(一亩水田的名称)，离新屋地基有几百米的上坡路。

　　有一天准备晚上担砖，当时没电，我就只能在沿途摆上煤油灯照明。自己家的煤油灯不够，便到谷君(我父亲)老表家借煤油灯，秀兰表嫂(我母亲)笑着叫志宇说：“把灯里的油倒出来借给雄叔。”想不到，志宇并没有把他母亲的话当真，反而给灯加满油，再递给我。那时煤油3角6分钱1斤，相当于劳动力一天的工资。小小年纪的志宇的这一举动，让我很感动，这是与他父母平时的教育分不开的。过后，我经常以此来教育我的孩子，要他们向志宇哥学习，帮助别人一定要热心。”

　　现在的我，依然深信善有善报，平日积累的善良，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报在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身上，不管是曾经布施出去的硬币，还是随手帮忙的开门，抑或者乐于助人而不求回报的善良秉性，终究，会有回报!

　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刘志宇，湖南省作协会员、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、湘潭市作协会员、雨湖区作协副主席。多篇散文在湖南日报、湖南文学、湖南散文等媒体上发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