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 | 邹昆山：尘封的小诗

【作者按】最近回岳阳旧居，在尘封的故纸堆中，意外发现曾经刊发的两组小诗复印件，一组系1958年所写，另一组显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所作。从发黄的页面上，朋友们一定能窥见当年的社会环境和作者的精神状态。

　　把更大的热情砌上(外一首)

　　他立在脚手架上，

　　夜雾从他的脚下升起;

　　他的黑亮的发丝，

　　凝聚着晶莹的露珠。

　　一把砌刀一块磚，

　　满身泥灰满头汗，

　　他砌过了多少高楼多少墙，

　　砌进了多少欢乐和理想。

　　台边楼窗里传来金属的叮当，

　　仿佛拔动了他心上的琴弦，

　　他仿佛看见无数的礼品，

　　满聚在尚未竣工的献礼台前。

　　他用袖筒擦了擦前额，

　　笑容洋溢在他发红的脸庞，

　　为了迅迅建成这光荣的献礼台，

　　他要把更大的热情砌上。

　　预先看到的动人一幕

　　夜晚，我从小操场经过，

　　工友的热情激动了我，

　　虽然舞台尚未建起，

　　我却看到了最动人的一幕。

　　献礼台上琳琅满目，

　　献礼的代表一个接着一个，

　　在欢呼雷动的掌声中，

　　他是最后上台的一个。

　　他两手空空，似乎没带礼物，

　　泥灰还沾满他的工作服，

　　他右手激情地举上帽簷，

　　炯炯的眼光倾注着台上的笑脸。

　　党委书记回答了他的敬礼，

　　却还未听到他表白心意;

　　会场立即静寂无声，

　　大家为他的冒失迷离。

　　突然，象碧空划过一道流星，

　　喧哗立即又冲破了宁静;

　　他右手矫健地朝前一挥，

　　豪迈的声音在场上旋迥：

　　“向世界宣布吧，敬爱的党，

　　就为了这无数惊人成就，

　　我们以对党的无限热爱，

　　筑起了这座卫星台!”

　　一滴泪

　　我的全部要求只是，给我一滴泪

　　——拜伦

　　美丽的蔷薇，

　　垂着一滴露水，

　　激动的脸颊，

　　嵌颗琳珑玉坠。

　　鲜艳的花朵，

　　靠雨露滋润;

　　心底喷出的清泉，

　　灌溉着爱的蓓蕾。

　　舒坦常常伴着烦恼，

　　伤心会有喜悦相随。

　　真正的幸福啊，

　　靠痛苦来栽培!

　　心潮的写照，

　　灵魂的烨炜，

　　翻腾的血沫，

　　挚情的旌旆。

　　凝聚着千言万语，

　　漫溢着苦辣酸悲，

　　蕴含养熊熊烈焰，

　　闪耀着熠耀光辉。

　　吻不干，这晶莹的一滴，

　　吞不尽，这圣洁的珠翠。

　　辛酸亦欣喜，

　　心碎也心醉!

　　井碑

　　岁月剥蚀了井台，

　　荒草侵没了路径，

　　谁知那口干涸的枯井，

　　还在做着繁华的美梦?

　　唱一曲甜丝丝的歌，

　　献一捧凉沁沁的情，

　　幻想那清洌的泉水，

　　重新叮咚，叮咚。

　　纳一团天光云影，

　　溶一潭笑语温馨，

　　盼望那深沉的井底，

　　再次凝成多情的明镜。

　　终于，一镢头，

　　惊醒了井边的芜箐;

　　终于，一镢头，

　　淘尽了井底的积尘;

　　终于，一镢头，

　　浸出了滴滴泉水;

　　终于，一镢头，

　　悟出了深邃的真经：

　　不信秃岩旱到底!

　　毕竟井畔听箫笙。

　　苏醒喧闹的井台，

　　镢头如碑写欢欣!

　

      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邹昆山，汉族，1936年出生，1959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。长期从事教育工作，系中共党员，湖南作家协会会员，参与编辑出版现代交际学丛书，著有《演讲学》，小说集《彗星光痕》和散文集《落地生根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