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丨卓今：活得清澈纯净，就想去爱

　　——评万宁的长篇小说《城堡之外》（节选）

　　万宁《城堡之外》这部长篇小说打破传统家族小说以男性为根脉的“家族树”的写法，以女性为视角切入，在社会巨变的大背景下，女人作为人的发展过程中一些不易觉察的改变——包括代际的改变和自身的改变。该书围绕沐家和麦家两大家族女性的命运展开，对郁寒雨、蓝青林、沐上川、麦含芳等人物曲折的人生进行微观刻画，通过事件和细节照见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。

     该书对几位主要人物无差别对待，给每个人物以中心意识，将这种意识与其他人物勾连，整体上连缀成一片丰茂的森林。表面看起来是平均用力，实际上是作者的一场精心的艺术安排。几代人的人生免不了有诸多的黑暗、错误和遗憾，而健康的价值观和社会正能量又使得他们都朝着温暖、明亮的方向努力。其中婚恋观、人生观、家国梦想，一切在时间流上的动荡和变迁都充满张力。

     作者细腻感性的文字，将人物的欢乐与悲情一一撑开，情绪饱满，诗意泛漫。而长达70年的跨度，足以进行文明史的对照。通过两人的命运以及第三代人的交集，形成一个盘根错节的小社会。同时也从人物命运里看到了某种进步。小说中所涉及的女性人物，外表恬淡、柔弱，内心却独立、强大。

　　(9月15日，由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办公室、湖南省作协等单位联合主办的“万宁长篇小说《城堡之外》作品研讨会”在京举行。湖南文艺出版社/供图)

　　小说塑造了一群美丽的人儿，眉眼姿态生动鲜活，一个个活生生地走出纸面，这是作者的叙事功力。小说通过女性的人生起伏打通历史脉络。这是一群理想主义的女性，女人们开放自由、人格健全。表面看来，万宁不忍心把女人写坏，个个都是好女人。人物个性从表面来看，无论老少，上至90岁的老娭毑，下至20多岁的女孩子，都有一颗粉红的少女心。她们是一群心地善良、美丽、重情、不染尘埃的女子。但作为弱者的女人，男权文化造就了她们的怯懦、依附的人格，这种弱者心理需要在关键时刻耍心眼获得财富和地位，这一尖锐的矛盾在婚姻选择时表现出来。

　　这是一个四面打了高光的艺术品，这在当代小说里是很少见的。万宁是一位成熟的小说家，她这个反传统叙事的艺术安排，是在思考小说的写法，也在思考人应该是怎样的人这些基本问题。小说暗含着一种理想，几位女性人物既在婚姻的城堡之中，又不被婚姻所束缚。想象女性打破了成规，走出了城堡，做人生的大女主。“每个人心里都住着几个鬼”。只有人自己战胜了心中的鬼，就有底气活得清澈纯净，就想去爱。

　　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卓今，文学博士，湖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