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|张永中:忆梦(散文)

都市新闻 | 2022-09-26 17:08:41
星辰在线 | 编辑:周意顺

(图片来源星辰影像)

  昨晚做了一个梦。可能是空调温度调低了点,竟梦到了一场雪。在梦中,我看到朦朦胧胧一片雪原。雪原上漂浮着许多只狗,黑的,白的。它们在雪地里嬉闹,摇尾,狂吠,或追逐。氛围,是愉悦欢快的那种。以至于雪地里布满了一簇一簇的梅花印,这是狗们的脚迹。就在它们欢快嬉闹中,画面闪动了,它们被融入了雪地之中,仿佛隐形逃遁了。忽一会儿,又从画面中显影出来,像放映着的一帧帧电影的画面……

  做梦,是现实的照映。这个梦必是和白天的某一个事,某一片断或某一个闪念有着关系的。

  今年的旱,已连续三个多月了,天气预报仍然是无雨,无雨……大地一片焦渴。不久前,儿子回到家乡,拍了一组老屋场的照片。水井枯干了,只是井底浅浅一滩泥水,已是不堪饮用。人工引水的水池边早已落满本该是冬日才有的枯叶。山坡树木一派焦枯,人踩在路边的草上,发出咔嚓咔嚓的碎声。往年正是盛装浓绿的栾树顶上如鸡冠一样的红果球,已过早的干枯成灰褐色。连山坳地上的竹子都已成片的枯黄倒伏。有的树叶并没有来得及落,却已拳枯在枝头了,泛着惨惨的灰白色……山间过早地现出了只有深秋才有的斑驳,远看仿如阳春日头下的花树。

(图片来源星辰影像)

  日头一直愣愣地晒,没有一丝风,山林草木也就楞楞的静默着。听不到一点鸟儿的声音。平时的鸣禽现已隐声下地了,只可偶尔在树下的枯草落叶间,见到它们急急惶惶窸窸窣窣窜走的身影。

  朋友圈里,是乡居友人一幅幅断流了的溪沟老河床,干涸的水库,龟裂的山塘。竟然有那么多化石般的枯在河泥底的小鱼儿,无人收拾。吃鱼的鹭鸶小兽们去哪儿了?还有那一山一山早熟了的无人采的柑橘、柿子、银杏白果和猕猴桃,正被人一树一树地摇落下来,肥地。

  洞庭鄱阳,可放牧跑马。水稻田,芋艿塘,小心火烛。

  大地苍茫辽远。日光朗朗的,天上似无纤丝杂云,蓝得如倒扣过来的海……在这简单的线条和颜色中,我看到了一种对立,庄穆岑寂的对立。

(图片来源星辰影像)

  城市的公园里,街道旁,楼盘间,是一畦一畦,一带一带,一团一团失真的绿。喷灌龙头,在花树底,草丛间,丝丝的滋着水烟,花木一派生机盎然。小区红色的消防栓龙头,被拧开了,接上帆布网的水管,蛇一样的蜿蜒着……

  气象播报员,表情得体。最低气温31度,最高气温37-39度,局部40-41度。持续高温。城市,中央空调,室内控温,摄氏26度。高层自来水,水压正常,水龙头,水头饱满。

  以人为本,人定胜天。人们生活照例悠然。

  抖音里依然是翻不完的烟火故事,噱谑搞怪的嘲人和自嘲……

  太阳也仿佛与人赌了一口长气,一张大脸天天挂着。依旧早上烧红着出,晚上红烧着落。朝霞暮云,妆点江山如大片,壮丽辉煌。

  未来几天,依旧晴日,没有雨的消息。预报了几次的台风雨都未挨着这边。只是气温在降了,人们依旧在等待,好心情的等待。

  我想,我梦中见的雪,可能是脱影于那漫山的惨白如花的枯叶。那么,狗们呢……

  我不知道在这枯干热燥的日子里,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梦,竟然梦见一场雪,而心情大致又是愉悦的。我把它记录下来,作为一个片断,叫做忆梦,愿天下无魃。

  2022.9.20

      【作者简介】

  张永中,湖南日报党组成员、社务委员。

【来源:星辰在线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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