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丨蒋集政：妥乐古银杏传奇

　　2023年7月，趁赴贵州省有幸参观考察了妥乐古银杏景区。

　　妥乐古银杏景区位于六盘水市所辖盘州市石桥镇妥乐村，距盘州市区21公里，为国家4A级景区。在不到3平方公里的景区范围内，生长着1150多株连片成林的古银杏树，平均树龄在300年以上，最大树龄达1500年，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生长密度最高、保存最完整的古银杏群落，被誉为“世界古银杏之乡”。银杏是冰川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树种，属二类珍稀植物，被称为“公孙树”“活化石”，妥乐古银杏景区也被称为“世界活化石基地”。

　　妥乐村坐东朝西，背山面水，一排排、一幢幢的房屋，主要有木质结构和砖石结构两种类型，斜坡屋顶上都覆盖褐色、黑色或砖红色瓦片，显得整洁、古朴、自然。近百户人家掩隐在一千多株高耸入云的古银杏林中，银杏树冠最低在15米以上，最高达30米。银杏树盘根错节，树根缠绕，形成树村相容、人树相依的独特景观，妥乐村因此又被称为“树根上的村庄”。

　　妥乐村是“贵州省最具魅力民族村寨”“中国传统村落”。据介绍，这里原本只有彝族，因明洪武十四年(1381年)大将傅友德征西南时屯军于此，才造就了彝汉杂居。我们依次从银杏大道、夫妻树、鹿首树、儿多母苦树、孪生树、树王、古驿道、镜湖、小桥流水、半生缘、大富井、下石桥、上马桥等景点参观游览，走在村舍和银杏树之间，可谓一步一个景致，一步一个韵味。

　　妥乐村最引以自豪的当然是古银杏林，每一棵古银杏形态各异，千姿百态。比如“夫妻树”，三棵树干后面两棵紧紧依偎在一起，好像一对不离不弃相依为伴的夫妻。至于怎么会有三棵树干，有人说旧中国一夫多妻，此夫树有一妻一妾也属正常;也有人说是一对夫妻生育一个孩子，合家欢乐。比如“鹿首树”，两边的树枝向外延伸，像一只梅花鹿的犄角，故名鹿首树。还有“儿多母苦树”，这棵老树下半部分似乎要裂开了，上半部分生长出五根枝干，就像一位年迈的母亲抚育着五个孩子，儿多母辛苦，命名“儿多母苦树”是人们对母亲的感激和称颂；而五根枝丫形似五支花朵，这棵树也称“五朵金花”。如“五朵金花”长着五个枝干的银杏树，还有西来寺门口的“五子登科”树；另有“五世同堂”树，五个枝干就像是一个家族延伸出的五个支系一般。

　　人们总喜欢用少女和爱情来形容美好事物，被称为“亭亭玉立”的古银杏树就是生动写照。在“小桥流水”的林荫道旁，与恰心亭相对而立的这棵已有900多年历史的古银杏树，从外观看，就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那里“亭亭玉立”，正在与她中意的情郎互诉衷肠。

　　妥乐村最大、最古老的银杏树当然是“树王”了。经专家考证，这棵胸径约2.2米左右如今用木栅栏围起来的“千树之王”，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树龄，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人，千百年来注视和呵护着整个村庄，被当地的村民亲切的称为“老祖公”。“树王”上半部已腐烂被折断，只剩下两羽15米左右的树冠。虽然左边的树枝已经枯萎但右边仍然在顽强地生长，同时右下角又有小的树枝生长起来，如此神奇的“树王”也因此被称为“神树”。“树王”上挂着很多历年累积的红布条，这些红布条是用来祈福的，村寨里凡有人病痛，便在“树王”上挂上红布条以祈福庇佑。每年银杏丰收季节，村寨里的人们就会祭祀树王，放上银杏做的贡品，跳着祭祀的板凳龙舞和钱棒舞，以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，并感谢树王的保佑。“树王”每年挂果600颗左右，其他银杏树的果实论斤卖，唯独“树王”的果实是论颗卖，以每颗五元的价钱售卖，当地有“食一颗树王杏果，阎王见了也要躲”的说法。

　　妥乐古银杏的树根也非常奇幻。一棵名为“半生缘”的古银杏，树龄达900多年，“半生缘”，缘于这棵树的树根差不多一半裸露在外面，而且树枝全部向一边生长。当地村民还有一种说法，这棵树树枝所朝方向是在以一个跪拜的姿势礼拜西来寺的佛祖，因而有“半世尘缘，半世沙”之说。而名为“银瀑”的古银杏，则是其树根交织在一起，宽10米，落差近4米，盘根错节，纵横交错，形成了一道树根瀑布。这道“银瀑”曾经是村民们的“天梯”，原来村民们离开妥乐时，必须靠攀爬这个“银瀑”才出得去，直到修建了木栈道后，才完成“天梯”的使命。而由上至下观看飞流而下的“银瀑”，整棵树看上去就像是穿着婚纱的美丽新娘，因而“银瀑”又被称为“婚纱新娘”。

　　有意思的是，妥乐村一千多棵银杏树中只有五棵雄树，而且这五棵雄树主要分布在主景区的四周和中间，为一千多棵雌树授粉。一名男劳模开玩笑说，这五棵雄树才是真正的“树王”，就像封建帝皇一样“三宫六院”“妻妾成群”。一位女劳模便调侃道：你们男人都想当“树王”吧?有人问如何来区分雄树和雌树，景区讲解员告诉我们，有三种方法：第一是雄树开花雌树挂果;第二是叶片分叉深的是雄树，分叉浅的是雌树；第三是树干分支向上的是雄树，向下的是雌树。让我倍长见识。

　　镜湖位于村子的左前方，名为镜湖，自然湖水如镜，平静而透明，周围房舍杏林青山绿树倒映湖中，宛如一幅美丽的山居图。据说，从古到今，妥乐村民从外乡回到寨中经过此湖时，都要面对着湖水照照脸，并且用湖水洗干净双手，以免把外界一切尘土和污垢之物带到寨子里。

　　离镜湖不远有一口大富井。大富井已有600多年历史，曾经是妥乐村村民的饮用水源。无论是阳春三月还是枯旱季节，这口井从来没有干涸过，源源不断流出的井水滋润着这里的山山水水，因此被当地人尊奉为“大富井”。所谓“大富”，即表明水源丰富，也表达村民希望越来越富足的美好愿望。据说大富井的水富含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，有美容养颜、延年益寿之功效，大多数妥乐人都健康长寿。水井旁边有一个石框是用来供奉水井麽麽的，每年正月初一，勤劳的村民都尽量早起来担新年的第一挑水，早来的人在此点香烧纸祭奠水井麽麽，以此感谢水井麽麽赐给他们富足的水源。

　　妥乐村中有一条由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成，已被踩得很光滑的小路，这就是妥乐古驿道，现保存有2000米左右，是古代妥乐的交通要道，被誉为“古代高速公路”。这条古驿道可以追溯到元十三年(1276年)蒙古军统治时期，通过驿道，商贩们将本地特产“山地马”、白果(银杏果)运往外地，同时又从外地运回本地需要的茶叶、食盐和粮食等，所以古驿道也称“茶马古道”。朝廷为了方便客商往来，在古驿道上每隔60里建一座驿站，日供食宿。乐民千户所城内的塔刺密驿站就是当时建的古驿站。古驿道可以说是最早带领妥乐人民的致富之路，也是当时妥乐人民与外界交流的精神文明之路。

　　千年妥乐村，千株古银杏，自然产生出许多与银杏相关的传说，杏湖与杏湖桥就是妥乐流传已久的美丽传说。

　　杏湖原本不名杏湖。相传，银杏王的女儿银杏仙子喜欢在月圆之夜偷偷地来这里玩耍，有一天与村寨中的小伙阿措在湖边偶遇，两人一见钟情，于是每个月圆之夜到湖边银杏树下私会。两人私会的事被银杏王知道后勃然大怒，不允许他们再会。阿措便向银杏王跪求把银杏仙子嫁给他，银杏王为难阿措，让他三天内建好一座楼才将女儿嫁给他。没想到阿措真的在三天里建好了一座楼，可银杏王还是觉得阿措配不上自己的女儿，偷偷地把阿措杀了。银杏仙子看到心爱的人死去，就天天到银杏树下哭泣泪流，她的眼泪最终流成了湖，而她也因伤心泪干而死去。人们为了纪念这对苦命恋人便将这湖命名为杏湖，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，都能幸福的在一起。

　　杏湖桥又名下马桥。古时候外乡人由杏湖方向进入妥乐必然要经过这座桥，据说到这桥上走一走，就能达成所愿。于是，从外乡骑马或乘轿路经此地的文人墨客、官员商人，到此都要下马下轿，步行而过。渐渐地，变成了当地一个传统习惯。据说当年乾隆皇帝沿着滇黔古驿道微服私访，曾经到过妥乐村，至此也曾下马步行观景，并为银杏挥笔洒墨，因此便有“古柯不计数人围，叶茂枝伸绿荫肥，世外沧桑阅如幻，开山大定记依稀”的传世诗句。

　　如今，妥乐古银杏景区早已非当年“藏在深闺人未识”，而是“一朝惊艳天下知”，正在不断走出贵州、走出西南，走向全国、走向世界。2017年11月，中国东盟国际产能合作分论坛就设在妥乐，建设了东盟十国论坛区和独具异域风情的东盟风情街。

　　景区讲解员说，观赏银杏最美的季节当属深秋。深秋时节，走进妥乐，犹如走进一个金色的童话世界，整个村庄都被银杏叶装点成金色。秋风吹来，金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、遮天蔽日，犹如彩蝶般翩翩起舞，那种壮美让人震撼、令人沉醉……经此一说，我们便产生出“来早了”的感觉，不禁期待某个深秋时节再次妥乐行。

　　【作者简介】

      蒋集政，长沙市政府机关干部，湖南省先进工作者，长沙市劳动模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