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 | 全裕高:我的高中我的班

都市新闻 | 2023-09-04 23:34:04
星辰在线 | 作者:全裕高编辑:方筱值班主任:黄斯达值班编委:林展翅

  我的高中我的班

  全裕高

  岁月如流,时光荏苒,转眼之间四十多年过去了,回首高中阶段的生活,那纯真的时代,青涩的岁月,清晰的场景,熟悉的名字和温馨的画面,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缓慢回放。那是一段真挚的青春记忆,是成长的轨迹,是生命中最美的风景,承载着我们无尽的回忆。

  两年的高中生活,如同一首充满青春的诗篇,每个篇章都弥漫着青涩的梦想和激情。我们每天在晨曦中启程,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,踏着坚定的步伐,走进知识的海洋。课堂上,我们争辩着理想与现实的边界,探索着未知的奥秘。课间,我们嬉笑怒骂,分享着青春的欢声笑语。操场上,我们挥洒汗水,追逐着青春的脚步。

  学校印记

  我就读的是衡南县第六中学,它位于茅市镇西侧的山岗上,距离集镇老街也就是两里来路。学校没有围墙,也没有清晰的分界线,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。最好建筑是新建不久的砖混结构综合办公楼,坐北朝南,共有四层,每层有十来个房间,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兼宿舍。

  办公楼的正东侧,便是教学楼,共有二层,每层可容纳四个班,也是砖混结构,谈不上破旧,但看上去确实很旧了。教学楼的东侧还有一排平房,砖木结构,比较破旧了,里面有教室、仓库、体育器材室等。教学楼的后面也是一排长长的砖木结构平房,破败不堪,那便是伴随我们二年的学生宿舍。宿舍楼的后面是一大片废弃的红砖场和乱坟岗。

  教学楼的前面有一条长长的宽约10余米的三合土路面。路的南面就是学校大操场,呈东西走向,100多米长,60--70米宽,包含了篮球场、排球场、羽毛球场和器械操场等。操场地面是黄泥地,仅仅作了平整,未作其它处理,晴天尘土飞扬,雨天黄泥粘脚。教学楼的对面就是礼堂兼饭堂,面积很大,也很空旷,里面除了数十张四方桌,啥也没有。礼堂西侧就是学校的伙房。

  那个时候学校教学设施的简陋程度真是不可想象,说出来你别笑话。先说礼堂吧,屋顶是人字形结构,盖的灰色洋瓦,不知是不方便维修还是没钱维修,房顶到处是洞,晚上可看星星,雨天是外面下大雨,里面下中雨。两侧的大窗户基本没有窗页,到了冬天老师会找些破木板和塑料薄膜订上,以便遮风挡雨。四扇大门的门页早已不知去向,地面没有硬化处理,还是黄泥巴,因为屋顶漏水的原因,到处坑坑洼洼,多处还有积水,真不如外面的操场平坦。

  再说说我们的宿舍吧。那也是人字形结构的平房,墙壁是土砖砌的,可能是有些年份了,外墙已经风化脱落,斑斑驳驳,墙角更为严重,早已不见菱角,基本成了圆弧形。每个宿舍面积很大,中间吊着一个40瓦的白炽灯泡,前后四个窗户加两扇门,室内也进行了简单的装饰,用泡花板加木条吊了顶。里面可容纳20多个木质高低床,男同学以班为单位集中住宿,女同学则是混班安排的,也是几十个人共一间宿舍。

  那是1979年的秋天,恢复高考制度刚刚满一年,我们走进了这所学校。那时候的高中阶段是二年制的,学校共有九个班,二个年级各四个班,文、理科各占一半,另加一个复读班。二年级的班全部在一楼,一年级的班安排在二楼,复读班则安排在平房里。我所在的班是高38班,理科,位于二楼的西侧,靠近综合办公楼。

  老师群像

  四十多年过去了,老师们的故事和形象,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,依然在我们心中闪耀。他们是繁星中的萤火,为我们照亮前行的路途。他们是夜空中的北斗,为我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。他们是山间的清泉,为我们洗涤心灵上的尘埃。他们是人生中的重要导师,为我们塑造了正确的“三观”。老师们的教诲和影响,将伴随我们一生。

  老师们的笑容灿烂而亲切,如同阳光洒在大地上,给予我们无尽的力量去追求梦想。他们的眼神深邃而坚定,仿佛有着无尽的知识海洋,引领我们探索未知的世界。他们的声音,如同春风拂面,温暖而有力,鼓励我们勇敢地面对挑战。他们的态度谦逊而真诚,让我们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和人格的魅力。他们的思维独特而深刻,常常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启示。

  高中阶段的课程比起初中时多了很多,任课老师自然就多。高一年级时,数学老师谢培品兼班主任,语文老师是雷振庭,物理老师是占号云,化学老师是副校长罗宪章,外语老师是罗国际,地理老师是谭晨,历史老师是谭方英,体育老师是司祖建,政治老师是肖桂生。高二年级时,罗宪章、谢培品和占号云三位老师被调去了复习班,我们班的班主任就换成了雷振庭,物理老师换成了谢孝大,化学老师换成了周道齐。

  数学老师谢培品,也是我们高一时的班主任。他个头不高,身材瘦小,喜欢穿着一身暗青色的中山服。一头乌黑的头发下,藏着一张英俊秀气的国字脸。单从面相来看,他的年龄与我们相差不多,实际也才20出头。他的性格比较温和,讲话轻言细语,不紧不慢的。他从工农兵大学毕业后,就一直在我们学校任教。

  别看谢老师年轻,从教时间短,但他工作非常严肃认真,治学严谨,教学方法和教学艺术还是蛮独特的。他的课堂氛围总是轻松愉悦,喜欢用生动的例子和幽默的语言来解释数学知识,让我们不再觉得数学是一门枯燥无味的学科,从而感受到数学的美妙和神奇。他总是鼓励我们要独立思考,不断探索,不要死记硬背。

  在他的课堂上,我们不仅学到了数学知识,还学到了如何思考和解决问题的方法。他的教学让我们不仅在数学上有所收获,更在思维上有所提高。谢培品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,他用自己的热情和才华,让我们爱上了数学,也让我们在数学的世界里感受到了无限的乐趣和挑战。

  语文老师雷振庭,也是高二时的班主任,已是接近退休的年龄,以前受到迫害,平反复职后就到了我们学校任教,成了我的恩师。他中等身材,腰板不是那么硬直,稀疏的头发自动向后退去,有意给额头留出一大片光泽锃亮的区域。他爱喝点小酒,每日如此,三餐必喝,酒量不大,也不会喝醉,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的脸上和额头总是红润得像个苹果。

  他读过私塾,满腹经纶,对于古文诗词有着深厚的造诣和独到的见解。他性情急躁,讲话的语速较快,声音也大,每次上课,总是那样激情洋溢,有时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额头和脖子上冒出来的青筋。每一篇课文、每一个典故,他都会用风趣幽默的语言来帮助我们加以认知理解,让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。

  我很喜欢雷老师,也会经常去到他的办公室兼宿舍里,听他讲述古人的智慧和哲理,讲述各种各样的有趣故事,讲他为什么会喝酒爱喝酒的奇闻趣事。他说,喝酒并不是放纵自己,而是为了寻找灵感和思路。从他的教诲中,让我明白了做人的道理,懂得了如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,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和方向。

  化学老师周道齐,身材比较高大,喜欢穿着那套深蓝色的中山装,戴着近视眼镜,平时比较严肃,不苟言笑,看上去就是那种学者或书生的风度。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他的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耐心,他的课堂总是充满活力,他的话语里蕴含了对学生的诸多关爱。四十多年过去了,他的样貌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中。

  化学是一门严谨而神秘的学科,也是一门单调枯燥的课程,对于我们这些出生在农村的懵懂少年而言,要学懂不易,学好更难。

  在化学课上,周老师通常会先讲解理论,介绍一些化学现象是什么?为什么?然后就做实验,展示一些化学反应的演变过程,比如火焰的颜色、气体的味道等等。这些现象让我们感到非常神奇和不可思议,也让我们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对科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感悟。

  周老师还为我们演示了把酒精加热到140摄氏度和170摄氏度时,产生另外两种气体的情形。他还教会我们如何利用家中的猪油,加入适量的甘油、硬脂酸和高锰酸等,就可制成洗衣用的肥皂。也可以用此方法,再加入少量的香精,制成护肤品。后来,我依据周老师给出的配方和方法步骤,在家中做了实践,哇,太神奇了,我真的做出了肥皂。不过,这事被母亲知道后,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,因为我把家中赖以生存的猪油给浪费了。

  同学少年

  我们班高一时有54个同学,7女47男;高二时黄声梅和刘桂英也从高39班转了过来。绝大多数同学来自区内的茅市、长沙、斗山桥、柞市、洪堰五个公社,只有段宜翠、谢培香、吴建荣、周健华等少数同学来自外区。同学们年龄多在15岁左右,大家怀揣着共同的人生梦想和希望,齐聚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。我们相互尊重,彼此鼓励,勤奋学习,共同进步,度过了那段充满挑战与欢乐的时光。

  回望过去,仿佛就在昨天。同学们的身影,如梦似幻,有的英俊潇洒,有的端庄秀丽。我们一起在晨曦中朗读,在夕阳下探讨,在月色中漫步,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。大家的学习、生活简单而充实,校外的黄土坡,宽大的教室,昏暗的宿舍,就是我们的舞台。那些日子,我们曾经为了一个难题而彻夜未眠,也曾经为了一个比赛而通宵达旦。曾经为了好友而两肋插刀,也会为了一个恋人而不顾一切。

  男生们充满朝气和活力,稚气未脱的脸上,带着泥土的气息和汗水的痕迹,过早地写满了将来的责任与担当,也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。大家个头普遍不高,身材瘦削,衣着也很简单,衣服多是家织的布料或手工缝制。我们性格多元,有的乐观开朗,有的沉静内敛。课余饭后,我们谈论最多的还是课本内容和理想追求,有时也会谈及新兴科技和农村的未来。

  班长陈安德,洪堰公社人,身材高大威猛,同学中个子比他高的没几人,一头黑黑的卷发,一张大大的四方脸,讲话带有重重的祁东县口音,能听懂的人不多。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,是我的学习榜样,也是老师的得力助手。副班长段宜翠,龙确公社人,是个女孩,一头乌黑的秀发,扎着当时流行的马尾辫,穿着黑色的套装,内配一件白色衬衣,衣领总是露在外面。

  学习委员蒋华柏,斗山桥公社人。他个子不高,方圆大脸,肤色比较白嫩,不太像个农村孩子,黑黑的头发,直矗矗往上竖起。他爱笑,脸上总是挂着笑容。他的学习成绩很好,一直名列前茅,是全班同学追赶的榜样,也是女同学暗恋的目标。他的情商也高,在我们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的时候,他与另一个校花李玲同学暗恋上了,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,成功地瞒过了老师和同学们。后来他们结为连理,是我们班唯一一对夫妻同学。

  9名女生就像9朵鲜花,是我们班最靓丽的风景线,也是学校里最美的景色。她们大多来自农村,家庭并不富裕,穿着朴素,身材修长,发型简单,面庞清秀,笑容灿烂,眼神清澈,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。她们的学习成绩都比较优秀,乐于助人,善于合作,充满自信和坚韧,勇于面对生活的挑战。

  印象最深和比较有故事的当属周利贞同学,她是副校长的女儿,中等个子,身材匀称苗条,五官极为精致,白皙清秀的脸蛋上,镶嵌一对浅浅的酒窝,妥妥的大美女,标准的校花。一头秀发经常变换着发型,穿着也比较时尚,在宽松上衣和黑色长裤还是其他女生的标配时,她总是穿着各式花色的连衣裙,在校园里飘来飘去。

  周同学有一个传奇故事,也是一段悲壮的经历。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,她与爸爸正在那里,住在一家六层楼高的招待所里。强震发生时,她和爸爸以及其他人,受到了极度惊吓,不知所措,要想从六楼逃命避险,几乎没有可能。在楼房倒塌的瞬间,她和爸爸随着一块水泥预制板奇迹般滑向地面,惯性让这父女俩重重地摔在地上,身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,头部也受到了严重伤害。好在上天有眼,他们没有生命危险,在经过数月的治疗后,就康复出院了。

  校园生活

  那个时候的生活苦啊,交通太不方便了,只有公社与公社之间才会有一条坑坑洼洼、蜿蜒曲折、并不宽敞的沙石公路。路上很少有汽车经过,偶尔才会发现手扶拖拉机冒着黑烟,发出“突、突、突”的声音,在公路上缓慢爬行,车后还会浮起一团黄尘。乘车上学的希望非常缈茫,家中也没有钱购买自行车。

  我家距离学校有20多里路程,单程需要3小时多,这在同学中只能算是中等,还有一部分同学比我更远。那个时候只有星期天才是法定休息日,周一至周六都有课程。通常是周六中餐后可自行回家,周日在家午饭后就得往学校赶。往返学校时,要经过上古岭水库,翻越山顶后到大坝这段路约有2里,其中一段路的两侧全是坟墓,周围人烟稀少,极为阴森恐怖。那时我胆小怕鬼,偏偏大人们又讲那里经常闹鬼的事儿,弄得我每每经过这段路时,心里特别恐惧,每次都要约好同学或是跟随路人一同过去,独自一人时只能坐路边哭了。

  每周要在家里与学校之间往返一次是必须要做的事情,因为那个时候的住校就餐模式与现在截然不同。开学时,我们要上交一定数量的粮票和十块钱的生活费,但这钱不是我们一日三餐的伙食费,而是我们早餐和中晚餐的蒸饭加工费,中晚餐学校是不提供菜肴的,只负责帮我们把米饭蒸熟。我们周末回家,就是要从家中带来下一周的下饭菜——酸豆角或干萝卜榨,一周差不多一盒。如果不回家,那一周的下饭菜就没有着落,只能每天干吃白米饭。

  学校的早餐基本就是卷子、馒头或酸菜包子,加上看不见米粒的稀饭,偶尔也会有光头面,很难见到肉包。中晚餐都是蒸饭和看不见油星的酸菜清汤。下课后,我们提着菜盒,带上饭勺或筷子进到礼堂后,在四方大蒸笼格中找到自己那个编号的饭碗,端到规定的四方桌上,大家一起站着用餐。同学之间会经常分享各自的菜肴,但必须规划和控制好每餐的用量,不然还没等到周末就没菜吃了。二年啊,我们就是在酸菜拌饭和寡水泡饭中度过的。

  晚饭后,操场上就热闹起来了,有打篮球排球的、有打羽毛球乒乓球的,欢笑声、呐喊声、助威声此起彼伏,一浪高过一浪;有踢毽跳绳的;也有跑步或是散步的,围着操场外围慢悠悠地转着;还有在器械场默默练习的……。一天当中只有这个时间段同学们可自行支配,自由活动。到了19:30,铃声响了,大家都得回到教室里安静地自习,班主任老师会按时来查看的。

  22:00是就寝时间,铃声一响,每个宿舍必须熄灯,随后学校的值班老师会逐个宿舍来巡查,看看有没有按时熄灯,同学们是否全部回来和按时就寝,有没有在宿舍里讲话影响他人休息等等,巡查情况会定期通报并作为各班评先的依据,故各班班主任都很重视,会对本班同学们提出严格要求。熄灯后宿舍是不准再开灯的,同学们只好打开手电筒,躲进被窝里看自己喜欢的书籍。手电筒就成了每个同学的必备之物,我那有限的零花钱,除了买书,就是花在买电池和小灯珠上了。

  学生时代宿舍里的故事也有很多。熄灯后,老鼠的追逐声、床铺的吱吱声和同学们的呼噜声会交织成一曲特殊的乐章。对于老鼠的骚扰,男同学倒是司空见惯,不当回事的。女同学就不同了,她们天生胆小害怕,经常会被房顶上掉下来的老鼠吓得花容失色,瑟瑟发抖,尖叫连连;有时候整个宿舍的女生会吓得慌乱地往外跑,成为男生们眼中的另类风景,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自己的仪容和检点自己是否走光。

  男生的宿舍也不见得好过。那时候的床垫多是稻草编织的,床单就是一张草席,一年四季如此。宿舍里阴暗潮湿,男生们天生懒惰,床垫和草席很少去晒,也难得更换;被子是差不多一个学期才换一次,也很少洗涤和拿出去晒太阳,这样就很容易长跳蚤和臭虫,这些虫子会在大家睡觉的时候出来咬人,咬得你奇痒难受,无法入睡。很多男生还得了皮肤病。消灭虫子的最好办法是在床垫上撒些六六六粉,而治疗皮肤病的药物是硫磺软膏。所以,男生宿舍里长期充斥着六六六粉和硫磺那浓浓的味道。

  少年时代的任性、调皮和恶作剧是避免不了的,尤其是男同学,体内的荷尔蒙一旦激发,肯定就会整出点事儿来。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,好在打斗双方都不太记仇,过几天又会和好如初,有说有笑,说不定过段时间又会因为一言不合或是一点小事,双方大动干戈,再打一架。同学之间打打闹闹也就算了,有些同学还会把老师作为游戏或发泄的对象。

  有一天晚自习时,几个调皮的男同学在教室里与班主任雷老师大吵大闹,还惊动了校领导,害得我们全班停课整顿。又有一次,几个男同学想试试体育老师是不是有武功,就逮着司祖建老师查房时引诱其进入宿舍,想趁其不备时对司老师展开袭击,好在司老师反应快,手脚也麻利,几下功夫就制服了冲在前面的同学,在放倒几个同学后飞快跑出了宿舍,并警告大家不要乱来,其他同学见状就停了下来,事态未能继续发展。

  写在最后

  1981年,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,空气中弥漫着冲刺的紧张氛围,同学们的心情也愈发激动。高考将是我们人生中第一场重要考试,它将决定我们的未来。每天的太阳刚一升起,学校的钟声便催促着我们走进教室,开始新的一天的学习。夜晚,灯火通明的教习里,寂静得能听见笔尖行走的沙沙声。同学们知道,为了那一纸通知书,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,在这个关键时刻,再不努力拼搏一把,将会留给自己终生的遗憾。

  高考前夕,同学们还是信心十足,充满希望的,老师们也感到蛮有把握的,预计我们班至少会有3至5名同学金榜题名。然而,理想很丰满,现实却很残酷。在漫长的等待后,高考成绩公布出来了,同学们都看傻眼了,老师们也差点惊掉了下巴,我们班56人竟然全军覆没,无一人上榜。要知道,高38班可是学校的重点班啊,是学校的希望,是父母们的骄傲,是同年级班的仰望。我们班尚且如此,其他班又能好到哪儿去呢。

  那个时候,高考的大潮刚刚涌动,无数青春的身影沉浸在书海之中。大家都梦想着通过高考这一捷径,跨入大学的门槛,用知识来改变命运,从此展开新的人生篇章。然而,因为高校的硬件、软件建设和师资力量等多重因素的影响,大学的招生名额非常有限,考生录取比例少得可怜。数据显示,1981年全国参加高考人数259万人,录取人数28万人,录取率11%,绝大部分的考生最终落了榜,他们带着失望和无奈的眼神离开考场。十年寒窗东逝去,那些曾经的理想和期待,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遥不可及,曾经付出的所有努力,顷刻间全部化作了灰烬。

  当得知自己名落孙山的消息后,犹如晴天霹雳,把我炸得粉碎,仿佛被推向了一个无尽的深渊,让我感到无比的迷茫和绝望,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,那是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,仿佛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回到家里,我不敢告诉父母及家人,一个人躲在旧房子里,把门反锁着,白天蒙头大睡,晚上伤心难过而哭泣。

  母亲三天没有见到我,就向邻居打听我的下落,邻居告诉我母亲,说是旧房子里晚上有哭声,看看是不是在那儿。母亲赶紧找人打开了房门,看到我躲在被窝里哭泣后,也没有说什么,就悄悄离开了。过了一会儿,母亲带着几个叔叔一起进来了,让叔叔们来劝我。人生处处皆风景,不能因为暂时的失败就放弃,也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自己的全部。我知道,经历过风雨的人生,才能更加精彩。我要振作起来,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。

  后来,部分同学选择了复读,我和大多数同学则直接踏入社会,开启了各自的人生旅程,大家散落天涯,在不同的岗位上默默地奉献自己的青春,报效国家,服务社会。四十多年过去了,回首在六中读书的日子,仿佛一场梦境,那熟悉的面孔,那清纯的笑声,那苦涩的泪水,那执着的追求,都已成为永恒的回忆,也将成为我们心中永不褪色的风景。

  感谢衡南六中,感谢它给予我们的一切。高中阶段的辛酸经历,也只是我们这一代人特别的拥有,那懵懂而甜甜的记忆,如同一首动人的诗篇,韵味绵长。那时的我们,才是最纯粹的自己。愿同学们岁月静好,友情长在。

  2023.9.3于长沙

  作者简介

  全裕高,现居长沙,现为湖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,省艺术摄影委员会委员,长沙市摄影家协会理事,市作家协会会员,长沙乡村振兴特约通讯员,岳麓区摄影家协会名誉主席。有数以百计的摄影及文艺作品在各类赛事中获奖和媒体上发表。是多家媒体的签约摄影师。

【来源:星辰在线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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