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文艺 | 邹昆山：生死时速：老伴的急诊抢救记

　　2024年3月5日中餐时，老伴觉得腹部不适，隐隐作痛，下午痛感似乎消失，并不在意，生活照常，谁料3月6日下午5时许，突然右下腹剧痛，痛点一直延伸到右肩，几乎休克。我迅速扶她赶往附近社区卫生服务站就诊，当班医生见状，建议立即转送大医院，我便匆匆将老伴送往湘雅三医院急诊大楼。一时间，一家人都赶到了医院。

　　急诊大楼病人很多，18时21分，急诊体查：体温36.2C， 脉搏97次/分，呼吸15次/分，血压228/94mmHg，血氧饱和度98%。神志清楚，配合检查。腹部平坦，无腹壁静脉曲张，腹软，右下腹压痛(+)、麦氏点压痛、反跳痛明显，墨菲征阴性，腹部未触及明显包块，双肾区叩痛(-)。18时27分，抽血化验；18时29分阑尾彩超；接下来又是心电图，腹部CT。经完善相关检验检查，考虑十二指肠穿孔可能性大。病情危重，当即收入抢救室。并请胃肠外科会诊，为求明确病变及手术治疗，拟行急诊手术，我们当即签字，表示知晓同意。

　　这简直是在和死神赛跑，分分秒秒，令人窒息。我们必须赶在死神之前，斩断索命的毒绳！把老伴从阎王殿前拽了回来！

　　在寂静的空间，昏暗的灯光下，医生频频向我讲解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风险，我频频点头，频频签字。医生的讲解仿佛是在暗中督促我勇往直前，我每签一个字，就像抓住医生的手越过一道险隘！签字结束，我深深吐了一口气，希望手术赶快进行。

　　将近二十二点，老伴终于被推进了“手术中心”。我们一家人被“手术中心”灰色的铁门拦在门外，门外的等候厅很大，灯很亮，显得空空荡荡。我们一家人各自坐在不同角落，表情凝重，沉默无语。我的心情特别复杂，手术的风险虽已知晓并签字，但手术成功的概率究竟有多高，完全没底。我尽力朝好的方向想，相信三甲医院的医生定能妙手回春，化险为夷。时间的脚步似乎突然变慢，我呆呆地望着那扇灰色铁门，焦急等待。也不知过了多久，门终于开了一条缝，招手让我进入“手术中心”门口，在昏暗中，医生向我展开手机屏幕，显示出老伴摊在肚皮上的肠子，大约有一小脸盆。医生十分负责地边指点边讲解：“我们把患者十二指肠的穿孔缝合好了，把肠周围的污秽除尽了，家属可以放心。”我急忙点头，连连称谢，一瞬间，医生转身走了，我忙退出“手术中心”，家人立刻围了过来，我把医生给我的“定心丸”告诉家人，大家松了一口气，又默默分坐在各个角落。直到转钟两点，“手术中心”大门终于打开，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将老伴转往ICU，因为是全身麻醉，担架上的老伴，显得很安详，我们跟到“重症医学科”门前，被告知：“上午九点，家属到这里的谈话室听候消息。”一瞬间，我意识到手术很成功。生死攸关，来不得半点马虎，原来在我恐惧慌乱奔波时，医生们正通过网络进行了会诊，根据精准体检，作出精准判断，进行精准施治，从而争分夺秒手术抢救。

　　回到家中，已是凌晨四点了，我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，无法入睡。全麻手术，全麻，能不能苏醒？想着，想着，眼泪竟夺眶而出，抽泣不止。

　　上午九点，准时赶到医院“重症医学科”门前。吉凶未卜，心焦如焚，生怕出现猝不及防的变故，难耐的等待，真是锥心的痛！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了，正是昨晚约我签“免责承诺书”的那位，她虽然佩戴口罩，仍显慈眉善眼，她以温和的语气对我说：“娭毑醒来情绪很好，很兴奋。你们放心，明天这个时候再来。”话虽极短，却仿佛一缕春风抚慰着我受伤的心灵，让我抓住了希望。我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，期待着明天的好消息。她走后，我这才发现“重症医学科”的上方，还有一块“湖南省健康管理学会重症医学专业委员会”的金色牌匾，熠熠生辉，显示出“重症医学科”挡位之高！望着这块牌匾更是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。

　　果然，很幸运，在ICU很快度过了危险期，6月9日便由ICU转入肠胃外科病房。

　　肠胃外科病房，专业收治胃肠道疾病患者，医护人员推崇以患者为本的治疗理念，积极开展医疗新技术。全心全意为患者提供优质服务，是“医疗质量安全效力优秀科室”，有过很多荣誉。在这个病房，家属可以陪护，我于是每天都守在老伴病床边。医护人员的暖心，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。

　　在病房与病人直接接触最多的是护士小姐姐。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爱心，为病人提供无微不至的关怀，认真为病人进行各项检查和护理。仔细测量体温、血压、脉搏等生命体征，时时关注病人的病情变化。在为病人进行输液、换药等操作时，动作轻柔、技术娴熟，尽量减少病人的痛苦。只要呼叫铃声一响，护士小姐姐便快步流星似的赶进病房，操作敏捷而准确。我十分感激，夸耀道：“白衣天使，心灵手巧。你贵姓？”

　　“我姓陈，叫陈浩，一个男孩子的名字，别人都叫我‘浩子’。”

　　“耗子？你爸爸姓许吧？”

　　“不，我爸爸姓陈。”

　　“不！姓许！老鼠生了个‘耗子’！”

　　话音刚落，沉闷的病室立即变得活跃起来，大家异口同声，夸耀白衣天使尽心尽职，想病人之所想，急病人所急。有一次，病人熟睡了，浩子进来，蹑手蹑脚，步子轻轻，生怕有一点声响惊醒病人。

　　护士小姐姐对病人的关爱，不仅仅是一种职业责任，更是一种人性的光辉。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“南丁格尔精神”，用爱心和奉献为病人带来了健康和希望。我老伴在肠胃外科病房经过医务人员精心医治，很快就康复出院了。

(图片均由作者提供)

　　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邹昆山，网名泰格三星，汉族，1936年出生，1959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。长期从事教育工作，系中共党员，湖南作家协会会员，参与编辑出版现代交际学丛书，著有《演讲学》，小说集《彗星光痕》和散文集《落地生根》。